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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小熊隊再次面臨解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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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是小熊隊的訓練日,陶西特地定了個專業場地,準備讓隊員們打一場模擬練習賽。

小熊隊隊員都到齊了,正在商量怎麽分組打,突然聽見了一個不甚友好的聲音:“這就是你的新球隊啊?”

大家循聲回頭,說話的人他們都認識,是中加銀鷹隊的江狄,他剛才那句話是對著鄔童說的。

班小松搶著問:“江狄,你想幹什麽?”

江狄不屑地笑了:“本來就夠菜的了,又招了一群新菜鳥,就憑你們還想參加聯賽?”

一聽這話,小熊隊隊員都憤怒地攥緊了拳頭。鄔童黑著臉問:“江狄,你來幹嗎,又想搶地盤?”

江狄手指著腳下這塊地,說:“這可是我們中加慣用的訓練場,你們說占就占?有本事就再比一場。”

班小松氣憤得想沖上去,被尹柯一把拉住,他用冷靜中暗藏殺氣的聲音問江狄:“你要怎麽比?”

江狄傲氣地說:“很簡單,我們兩隊打一場練習賽。贏的隊伍留下,輸的隊伍再也不能用這塊場地。”

小熊隊隊員都沈默著。說真的,對於打贏銀鷹隊,他們一點兒信心也沒有,可這時一個人發聲了:“比!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!”

是陶西,他的雙眼緊緊註視著銀鷹隊的教練周鈺。周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,上前問道:“我們每周末都在這裏訓練,你是故意的吧?想拉我們當陪練?”

陶西一臉淡定地說:“怎麽,不敢練?”

周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:“我是怕把你這隊的自信心給打廢了。等到他們見識到真正的棒球,你覺得他們還有幾個人願意繼續陪你玩下去?”

陶西沈默,周鈺轉身欲走,陶西出聲:“站住。”周鈺不明所義看向陶西,陶西說:“我先走。”周鈺挑眉道:“憑什麽?”

“那一起走。”說著兩個人互相瞪著,“三、二、一。”

“鄔童,鄔童。”這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,朝聲源處望去,一個穿著時尚漂亮的女生走過來。

“邢珊珊?”鄔童歪頭看著那個女生,走了個去。

傾城在看清邢珊珊的臉後,面無表情的帶上耳機,走到一旁坐下。尹柯班小松一臉懵。

小熊隊的隊員帶著八卦的眼神看著鄔童和邢珊珊兩人。焦耳問道:“這女的誰啊?”

栗梓:“她是中加的拉拉隊隊長兼經理。”

焦耳傻傻地望著邢珊珊:“怪不得,背影好女人啊。”

栗梓不爽道:“焦耳你什麽意思?”

焦耳沒有註意到栗梓的話,繼續說:“正面也好女人啊。”

“焦耳你活膩了是吧?”

班小松和尹柯會心一笑。

看見發火的栗梓,焦耳趕緊“解釋”:“我說你比她好看。”聽到這句話,栗梓奮力踢了一下焦耳。

譚耀耀拉著一旁的陸通,單純地說:“你們看,鄔童學長看她的眼神不一樣啊。”

陸通拐了拐尹柯問:“尹柯,鄔童和這女的什麽關系?”

尹柯一臉莫名其妙:“幹嘛問我?”

陸通結巴地說:“你,你那麽聰明,肯定知道。他們是不是認識?”

尹柯意味深長地說:“認識,何止是認識。”

班小松聽到這句話後,問道:“什麽意思?他們是什麽關系?你看,鄔童看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傾城一樣。”後面這句話是他下意識說出來的,等反應過來後身邊的隊員都看著他。班小松後悔不已,不應該為了讓自己口才變好而去練什麽說話快準狠,這下成了嘴巴的速度快過了腦子的速度。悲。

尹柯無奈,聽了後面這句話心裏也感覺怪怪的:“小松,你別想多了,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。走吧,去熱身。”

就這樣,練習賽開始了。一聲哨響,小熊隊9人上防守位。鄔童和尹柯自信沈著,班小松迫不及待,其他的隊員卻心裏打鼓。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和其他球隊比賽,之前的訓練和戰術都是紙上談兵,此刻,才是真刀真槍的時候。

尹柯悄悄地給鄔童打手勢。前方背對著他的銀鷹隊擊球員看不見這手勢,不過即使看見了也不會明白,這是捕手和投手的默契,也是經過無數次商議和練習過的暗號。全世界除了他們倆,沒有第三個人懂。

鄔童會意,大勢投球,三個球三種不同的球路,銀鷹隊的擊球員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三振出局。場上一片歡呼聲,小熊隊開局順利,隊員們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,紛紛讚嘆:“鄔童投球那麽厲害,銀鷹隊根本不可能接到。”

銀鷹隊的第二棒是江狄。他做好擊球姿勢,逼視著鄔童。尹柯和鄔童同時沈吟著,面對江狄,他們隱約感到一絲不安,因為對彼此的套路實在是太熟悉了。但其他的小熊隊隊員明顯都放松了,饒有興致地看向投手丘和擊球區,觀賞更甚於緊張。

尹柯終於給出了暗號,鄔童投出,棒球帶著殺氣破空飛出,在所有人的註視下,江狄的球棒穩穩地擊中了棒球,他瞬時開始了跑壘。

小熊隊隊員還沒有反應過來,球已經掠過陸通防守的一壘區域,飛向還張著嘴發楞的焦耳背後的二壘,班小松狂喊:“別楞著,撿球啊!”

焦耳這才反應過來,撲向球將它撿起,可來不及了,江狄成功上二壘。

陶西喊了暫停。回到休息區後,大家紛紛責怪焦耳,焦耳無奈地說:“我以為沒人能打中鄔童的球!”

譚耀耀也附和:“是啊,鄔童的球那麽快,怎麽可能一上來就打中了!”

黃豆豆是陸通的“跟班”,自然是支持小熊隊的:“巧合,一定是巧合。”

薛鐵卻發現了端倪,指著銀鷹隊對大家說:“可是你們看,他們一點都不興奮,好像本來就該打中一樣。”果然,銀鷹隊隊員這會兒一個個或抱手或叉腰,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。

怎麽會這樣呢?

接下來,江狄和銀鷹隊第三棒又接連擊中鄔童的投球,鄔童一臉懊惱,隊友們的防守漏洞也在對方的跑壘中暴露無遺,反應慢,配合又不默契,甚至還有隊員跑著跑著撞在一起的。

鄔童和尹柯的合作也出了問題。尹柯發出的是內角直球的信號,鄔童投出的卻是外角直球。對方擊球員擊中了棒球,幸好打得並不遠,沒能夠成功上壘。

尹柯急了,摘掉面具,舉手喊暫停,跑到鄔童身邊,問他為什麽不按照自己給的暗號投。

鄔童冷冷地說:“按照你的球路投,在中他們的下懷。”

尹柯解釋:“我就說故意讓他們打中的,好讓後面的隊友有機會補救。”

鄔童不屑地看了看後面的隊員:“靠他們,咱們輸定了。”

尹柯也開始不爽:“那靠你就能贏了嗎?”

“我和中加訓練了半年多,他們的情況我太熟悉了,剛才的姿勢是假動作。”

尹柯沒好氣地說:“算了,我難得和你說。”

比賽重新開始。

鄔童深吸一口氣,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。他食指和中指分開貼在球線上握住球,出球,棒球如閃電般沖向尹柯。

電光火石之間,銀鷹隊新人擊球員根據鄔童的投球姿勢判斷這是個快速直球,並采取了相應的揮棒位置,可球在接近球棒的那一剎那突然下沈,與擊球員的球棒擦身而過,尹柯急忙用戴著手套的左手下撈,接住了球。

他凝重地看著鄔童:剛才那是……

傾城:指叉球。

小熊隊沸騰了:這就是傳說中的指叉球。

尹柯:我們才一年時間不見,你怎麽可以成長這麽多。

鄔童:一個放棄了棒球快一年的人,既然敢告訴我該怎麽投球。

栗梓高興地拍手:“哇,鄔童好厲害。傾城,鄔童是怎麽做到的在那個球快要接觸到球棒的時候就往下掉了。”

傾城淡定解說:“那個叫指叉球,正面看上去就像直線快球,但是在擊球員揮棒的一剎那,球就會往下墜。這種變化球沒有一兩年的刻苦訓練是不可能掌握的。看來鄔童的‘王牌投手’稱號不是亂封的。”

可奇怪的是,銀鷹隊那邊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愕,反而隱隱有種陰謀得逞的味道。江狄高興地對周鈺說:“才第四棒就把鄔童的絕殺給逼出來了。教練?”他等著周鈺的示意。

周鈺點點頭說:“把你們訓練的專門針對鄔童的打法使出來吧。”

見指叉球奏效,鄔童再接再厲。銀鷹隊第四棒接到了場邊隊長江狄的暗號,連球棒也不揮了,任憑球貼著他的臉孔飛過,紋絲不動。最後,四個發球全部被認定為壞球,銀鷹隊第四棒被保送上壘。

陶西的語氣沈重:“指叉球之所以厲害,是因為它出手時看上去和快速直球一樣,擊球員無法判斷就會慌亂揮棒。可實際上,如果擊球員能夠準確判斷投手的意圖,根本不揮棒,指叉球在快到擊球區的時候就會下墜,根本不可能投入好球區,只能是壞球。看來銀鷹隊是有備而來。”

鄔童出汗了,晶亮的汗珠一滴滴地凝結在太陽穴上,順著兩腮流下來。對銀鷹隊的戰略,他心如明鏡,卻似乎毫無辦法。這是一個困局:如果他投指叉球,對方不揮棒,就是壞球;如果不投指叉球,球被對方擊中,以小熊隊其他隊員的實力,也同樣攔不住對方上壘得分。

唯一的辦法是與對方打心理戰了。在指叉球和好球之間來回切換,只要能把對方擊球員搞糊塗,騙得他在自己投指叉球的時候揮棒,就成功了。鄔童打定了主意,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球,在出手的瞬間用力壓腕,產生“馬格納斯力”。可就在他這一次壓腕的瞬間,手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,他本能地顫抖了一下,球投偏了。

陶西緊張地站起來,完全沒有管棒球現在在誰的手上,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鄔童,而鄔童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手腕。

陶西立刻舉手示意暫停,同時對場上喊:“鄔童,別投了!”

可鄔童的反應只是看了他一眼,目光中有倔強、有怒氣、有不服輸。他甩了甩手腕,示意繼續。

鄔童繼續投著球,好球!界外球!壞球!手腕上的刺痛在加劇,他只是利用投球的間隙轉動一下手腕。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停下來,否則就不只是輸給了對方,更是輸給了自己。

傾城“漠然”看著鄔童。

陶西覺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識。那也是在一場棒球賽上,站在投手丘上的是年輕的陶西,他也像此刻的鄔童一樣汗如雨下。他環顧四周,一、二、三壘上都有人,所有的跑壘員都在試圖盜壘。

四面楚歌,但是他不能放棄。

捕手示意暫停後向他跑來了,那是年輕的周鈺,周鈺對他說:“救援投手已經熱身完成了,你的傷還沒好,換人吧。”

陶西看了看救援投手,搖頭:“只要比賽還沒有結束,我的投手丘就不會讓給任何人!”

周鈺氣急:“這個時候逞什麽英雄!”

陶西倔強地回答:“王牌投手連五局都投不完,你覺得以後還會有人拿我當回事嗎?”他對周鈺一擺頭,“回你的位置上去,這是我的戰場。”

周鈺無可奈何,生氣地戴上護具,回到捕手位置上,但依舊擔心地看著陶西。

陶西沈下心告訴自己:“只有那個辦法了。”他用自己設計並練習過無數次的特定蛇形握球法握住棒球,擡腳,奮力投出。就在球飛出去的那一剎那,他清晰地聽到一聲清脆的“哢嚓”聲,隨即感到右肩傳來一陣劇痛,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。

栗梓著急地看向傾城:“傾城,怎麽辦?”傾城冷淡地看著場上的一切,沒有回答栗梓的問題

“教練,快想想辦法啊!”栗梓的聲音打斷了陶西的回憶,他不自覺地揉了揉右肩,然後跑到銀鷹隊的休息區裏,懇求周鈺:“給他們個臺階下,我請你喝酒。”

周鈺看著他,從周鈺的目光中,他知道,對方也想起了往事。千言萬語,在他們無聲的對視中交流著。

陶西試探道:“還在生我的氣?當年我沒聽你的勸,一意孤行,造成了右肩習慣性脫臼,終生不能再打球,我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。”

周鈺毫不客氣:“你的一意孤行毀的不只是你自己,還連累了我,連累了整支猛虎隊。猛虎隊不是你一個人的,當年,為了拿冠軍,我們全隊人都在拼命訓練。你有天分,但我們付出的也不比你少。你隱瞞傷情站上了投手丘,你想過這樣做是對隊友不負責任嗎?”

陶西誠懇又焦急地說:“我知道,我後悔。鄔童是棵好苗子,我們不能讓他像我一樣毀了。”

周鈺緊緊地盯著他,良久良久,擡手,對場上打手勢喊了停止。

比賽結束了,人潮散去了,鄔童失落地站在投手丘上。手腕上的刺痛感漸漸消失,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感到慶幸,不知道如果比賽繼續進行下去,會發生什麽。

小熊隊的隊員們因為這一場比賽,心裏的自信被一點點瓦解。陸通和焦耳兩人吵著,互相推卸責任,互相責怪,誰也不肯讓步。傾城略有失望地看著這一切。陸通直接把帽子摔在地上,最後補上一句:“這麽爛的棒球隊,趁早解散。”說完,氣沖沖離開了。

剩下的隊員們都以為有了鄔童在,小熊隊就又可以回到以前那樣。可是大家被現實打得失去了信念,漸漸頹廢起來。逐一把帽子扔在地上,一個個相繼離開。

傾城失望,同時也心痛。這是班小松辛苦建立的心血,他花了太久太多的努力才成立了棒球隊。

看著隊員們一個個離去,班小松無話可說,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。他抱著頭,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和難受全部吼了出來。沒有人比他更在乎這個球隊,沒有人比他現在更難受。

這是班小松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夢想。

棒球這個夢想,是班小松7歲時,因為自己的爸爸。從那一天開始,他就將棒球當作他和爸爸共同的夢想,他一直相信自己能將爸爸未能繼續的路走完。

這一次的練習賽,完全將小熊隊的缺點給暴露出來。

班小松、傾城、鄔童和尹柯都明白,棒球和圍棋相似,入門不難,精深卻難。在之前的訓練中,隊員們上手很快,免不了沾沾自喜,現實卻響亮地“打”了他們一記耳光。一支省級精英球隊和一支菜鳥垃圾球隊,擺明了,陶西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他們贏過。

沒錯,這一切都正是教練陶西刻意安排的,這場練習賽的目的——置之死地而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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